宁尘面露惊异。
他没料到，武皇竟会突然说出这番话。
这是要…交手切磋？
武皇少女轻笑道：“愣着作甚，朕的要求你还想不从？”
宁尘略微回神，迟疑道：“陛下这是何意？”
“考验？”
“在下哪怕不借外力相助，亦有跨境挑战的底蕴。”宁尘眉头微皱，镇定道：“同阶之下，应该鲜少有我对手，陛下昨日与我并肩而战，应该再清楚不过，现在又何必多此一举。”
“哈…”武皇少女失笑一声。
旋即，她螓首微歪，语气变得颇为轻佻：“那朕便换个说法，叫你陪朕好好练练手，如何？”
宁尘心底暗觉古怪，脸上倒依旧不动声色，冷静道：“陛下修为惊天动地，以在下修为切磋，不过是自讨没趣，甚至还会不慎触碰到陛下的龙体，请恕在下无能为力。”
与此同时，九怜也在暗中默默观察。
这女皇帝修为深不可测，以她如今堪比元灵境的魂力，同样不敢太过莽撞地胡乱探测。
只是——
她能感觉到那股妖气愈发浓郁，甚至在不断笼罩扩散至庭院四周。
再以肉眼观察之，已能隐约看见丝丝薄雾弥漫，宛若密林瘴气，又似是檀香青雾。
“当真不愿？”
夜色之下，武皇的笑意变得有些莫名，一双美眸似珠玉闪烁，剔透流光。
“莫要觉得朕容你，便可当真肆无忌惮…你现在可是在违抗圣旨。”
“陛下乃圣明之君，怎会随意戏弄忠臣。”宁尘并未被气势所慑，不卑不亢地拱手道：“在下即便是所谓广华盟主，但在陛下眼中也只是一介凡俗，若接不下陛下几招，怕是得伤重难治，一命呜呼。”
武皇莞尔道：“你，当真接不下？”
“自然是接不下的。”宁尘眼神微动，又继续道：“但，若陛下往后能更体贴对待皇后娘娘，莫要再强迫她去与旁人暗中生子，那在下便是拼上性命都可一试。”
“嚯？”
武皇星眸微眯，露出一抹妖冶笑意：“你这是在向朕表达对舒玉的心意，还是借着舒玉的名头反过来胁迫朕不能伤你？”
“陛下多虑。”
“好，朕答应你。”武皇笑吟吟道：“如今可以出手了？”
宁尘正色颔首：“听从陛下圣旨。”
说罢，其摆开迎战的拳脚架势。
九怜暗中低吟道：“虽说暂时看不出此女身上有杀气存在，但谜团满身，你还得多加小心。若出意外，我会尽量将你带离此地。”
“好。”宁尘冷静回应，同时表面上微微一笑：“陛下，在下现在就出招了。”
眼见其腾挪而来，拳风骤至，武皇反而露出一丝兴趣阑珊的模样，素手微拂，便将几记势大力沉的拳击轻松挡开。
啪！
玉指微抬，甚至直接纹丝不动地挡下了一拳。
武皇星眸半眯，轻声道：“你这是在戏耍朕？”
宁尘维持着挥拳姿势，无奈一笑：“陛下，这已是我七成力气。”
“拿出十成。”
武皇轻启朱唇，冷哼间，一股极为澎湃的暗劲倏然迸发。
宁尘脸色微变，当即被震退至数丈开外，勉强站定脚步，背后的庭院却似遭狂风呼啸而过，尘土飞扬。
暗自回瞥一眼，他心底不禁咂舌，好精妙的手段！
如此妙到毫巅的运劲之法，唯有在无暇姐手中见过。
“来。”
武皇邪邪一笑，勾手道：“当时你与武无霄能交手片刻，那些招式拿出来让朕瞧瞧。”
摄人心魄的压力笼罩四周。
宁尘脸色渐沉，重振架势，心思却略显活络。
这武皇所为，看着不像是在故意害他…难道是想借机来探他的底细？
“既然你不出手，那朕可得主动一回了。”武皇没再给他思忖的时机，嘴角笑意愈发具有侵略性，秀足迈出，纤细身姿好似缩地成寸般瞬至眼前，抬手直朝面庞按来！
宁尘瞳孔紧缩，连忙侧首闪躲，飞身再退至十丈外。
武皇一击落空，饶有兴致地侧首嬉笑：“这一招身法倒是玄妙非凡，不像是天壤星宗的手段。”
宁尘拱手笑道：“是陛下既是留手，才让在下侥幸逃开一招。”
“虽是知晓你这人能说会道，但眼下还想着多对朕美言几句？”武皇随手折起轻纱衣袖，莞尔道：“不过现在还是先省省吧，你多留些力气才是上策。”
话音刚落，远比之前更快的一击骤然袭来！
宁尘眼神陡凛，体内灵气激荡运转，抬手勉强架开一丝，再配合身法之迅再度闪开。
可武皇似有所预料，噙着戏谑笑意，步步紧逼，素白柔荑如锋芒毕露的神兵利器，不断地迎面袭至。
破空之声接连响起，二人身影在院内来回腾挪闪烁。
耳畔风声呼啸，两侧景色也在飞速倒退。
但宁尘此刻却是额生冷汗，暗暗咬牙闪躲，左支右绌地格挡着武皇的连绵攻势。
无论是速度、还是精度，对方都展现出了匪夷所思的水准…不如说，此女如今就像是戏弄着爪下猎物一般，刻意维持恰到正好的攻势，在不断将他逼入深渊之中。
不过，只要继续维持现在的势头——
“这样可不行。”
武皇眼波流转，倏然邪笑着屈指一弹。
本就擦过面庞的一掌，此刻更是闪过一缕锐利劲风。
宁尘急忙翻身躲开，待重新落地，肩头却还是泛起凉意…若慢上一拍，怕是免不了皮开肉绽的下场。
“你要是再缩手缩脚的，朕便帮你来放开手脚。”
武皇笑眯眯地抬手指来：“做个选择吧。”
宁尘深吸一口气，眼神愈发锐利。
“陛下，你与白天的时候可是判若两人。”
“或许吧。”
武皇秀眉微挑：“想要认输投降？”
宁尘冷面肃穆，缓缓拉开马步，捏紧双拳：“不，在下想回敬陛下一番。”
战意骤起，气魄汹涌。
武皇暗自轻咦一声，眼神微动，只觉眼前男子才是彻底变了人，如藏锋宝剑突然出鞘，寒芒乍现。
嘭！
脚踏大地，身若长虹，似有星光萦绕，沛然拳风径直袭来！
武皇抬手挡下，劲风自二人间激荡炸开，狂风猎猎。
宁尘屏息凝神，再无丝毫留手，一时间二人在院内激斗不休，拳脚连撞，震开道道沉闷轰鸣。
“…”
攻防越是激烈，武皇心底也越是惊奇。
这小子，果真还是武宗境，但这等拳法腿法可谓炉火纯青，简直像是练武几近百年的武学泰斗，每一招每一式看似直来直往，其中却有万般变化，精妙无穷。
而且此子的武道意更是深邃诡异，叫人难以捉摸。
招架之际，武皇甚至都觉得自己隐隐在气势上被压制下去…
看着眼前冷峻出招的宁尘，她不禁暗自赞叹。
单论如此天赋，便足以称得上万中无一。
嗡！
霎时，一缕猩红气息骤然在宁尘体表浮现。
只见其他并起五指，几乎在瞬间爆发出足以媲美玄明境的速度，武皇甚至都还未反应过来，便在毫厘间飞速擦过其秀颈。
二人间的攻防，也在这一刻彻底停滞。
“呼——”
宁尘长吁一声，架着其秀拳，维持着贴身锁喉的姿势，微微一笑：“陛下，胜负已分。”
武皇怔然片刻。
刚想开口，却见宁尘已经收招，速退几丈，笑呵呵地拱手道：“不知在下这些伎俩能否入陛下法眼？”
“…算盘打的不错。”武皇倒也不恼，回神后便负手道：“刚才那股诡异血焰很有趣，哪怕是朕都不曾见识过这等古怪手段。但，你虽靠奇招勉强赢得一招，就不担心朕让你继续出招？”
宁尘轻笑一声：“在下可以继续奉陪。”
武皇意味深长道：“那就陪朕切磋一整晚吧。”
宁尘丝毫不怯，笑意凛然道：“陛下，请赐教。”
***
二人在夜色下来回腾挪交锋，激战正酣。
似浑然忘我一般，不知不觉间就已战至三四更天，寒风呼啸，却未减院内丝毫热火朝天的昂扬战意。
——嘭！
伴随拳掌隔空一震，双方齐齐后退数步。
宁尘汗流浃背，呼吸粗重，衣袍背后似犹如实质的灵气蒸腾，更似越战越勇，眼中精芒闪烁。
这几个时辰的鏖战下来，他终究明白自己搞错了一件事。
武皇身上气息虽是怪异，但其并非想暗害自己、同样不是想试探自己的底细——
此女，是真正的想寻个切磋练武的好对手。
或者说，是真正的武痴。
武皇翩然旋身卸去劲力，拂袖轻吁一声，俏脸上隐见一丝诱人薄红。
但这妩媚勾魂之姿不过一瞬，她很快便大大咧咧地甩了甩玉臂，妖冶笑道：“你这小子，难道是钢筋铁骨不成，朕这辈子可没见过像你这样顽强的武宗境武者。”
“我也是第一次知晓，陛下竟那么爱玩。”
宁尘咧嘴一笑：“怎会想着自降身份、自限实力与一个晚辈战上数个时辰都乐此不疲。”
虽然称不上以拳交心，但打到这份上，二人或多或少也放下许多矜持与架子。
武皇没怪其话语轻佻，反而抬手伸了个懒腰，笑意更显妖媚：“切磋本就要公平才有意思，至少在同境之下，你并不会逊色于朕。”
“要再继续打么？”
“好啊。”
武皇战至兴起，颇感豪放地撕掉双袖，扯开裙侧，满脸兴奋笑容地拉开架势。
“朕可还没有认输，照样能与你再战上一万个回合！”
这幅气势汹汹的模样，也令暗中戒备许久的九怜扶额叹息：“白紧张了。”
虽然那股妖气愈发浓郁，几乎已在四周凝聚成无形结界。
但看这女人喜笑颜开的模样，显然也是没打算来找宁尘麻烦，而是真正意义上…找人比武的。
该说武皇不愧是武皇，当真是个嗜武成痴的武疯子？
哪怕是九怜，都为此女双眼发亮的样子感到哭笑不得。
宁尘在气势上同样不逊分毫，大笑一声，便要主动出招。
若真要再战，奉陪便是。
武皇笑着迈出脚步——
然后，突然喷出一口滚热鲜血。
“…”
宁尘刚冲上来就被喷了个正着，一时都有些愕然。
“咳…是朕失态了。”
武皇擦了擦嘴角血渍，略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：“要给你擦擦脸，还是先继续？”
宁尘抹掉满脸血，错愕喃喃道：“你这是…暗伤未愈？”
“朕的伤势当然没好的那么快。”
“那你还跑来找我比武切磋？”
“见猎心喜，怎能按耐得住？”武皇懒洋洋地笑道：“当然得先过过手瘾才行。”
宁尘一脸古怪道：“难道你不要命了么？”
“朕的身子可强韧着呢，吐这点血又没什么。”
武皇眼媚如丝，又抬手勾了勾：“来呀，让朕再来瞧瞧你的手段，看这回你能不能将朕给压趴下。”
其语气莫名变得有些柔软，更带着几分慵懒妩媚，听得人心头发痒。
但，宁尘也没多余心思再胡思乱想。
因为说完这番话后，武皇便带着笑容瘫坐在地，脑袋一歪，直接侧身栽倒。
“喂？！”宁尘被吓了一跳，手忙脚乱地俯身帮忙扶起：“武皇？！”
“哈、哈哈…好像是有些…乏力…？”
武皇一脸虚弱地笑了笑，嘴角还咕噜咕噜地溢着血。
宁尘着急道：“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吧！难道是内伤发作，你身上可有带着什么疗伤丹药？”
“没、没事…”
武皇软绵绵地摆摆手：“这种吐血的状况还挺常见的，稍微让朕休息会儿便好，不碍事。”
宁尘：“…”
都喷血成了这样，当真没事？
九怜暗中嘀咕道：“此女不是人族，别看她刚才喷血惨烈，但其气息倒是只萎靡了一丝，的确算不上重伤。”
宁尘眼角一抽。
“哎，可惜了，今晚没法再尽兴一战。”武皇踉跄着重新站起，虚弱笑道：“往后有机会可得再找你战个痛快。”
宁尘语气微妙道：“要不要先带你去坐下歇息？”
但，武皇却投来莫名眼神，思考了片刻，似笑非笑道：“朕倒是有个好去处，不妨一同过去瞧瞧？”
宁尘神情一怔，很快皱眉：“你又有何打算？”
“之前还装腔作势的喊朕为‘陛下’，现在总算是原形毕露了？”
武皇大方的笑着，随手拍了拍其肩膀：“年轻人不必太瞻前顾后的，至少面对朕你大可以放开些心思。”
宁尘不置可否，只是探头看了看四周：“该去哪？”
“跟着就是。”武皇随手打了个响指。
旋即，在院内角落中浮现出一名女子，恭敬欠身道：“陛下，有何吩咐。”
宁尘眼神骤凛。
这宫女打扮的成熟女人，同样气息深不可测。
而且如此神不知鬼不觉，她究竟何时藏身于此的？
连九怜都不禁咂舌，暗瞥一眼被宁尘搀扶住的武皇少女…这人类的一国之主不仅身缠浓郁妖气，甚至连麾下婢女都修为强横，不下元灵境界，同样妖气充沛，乃是异族。
这其中，究竟有何隐秘？
武皇淡笑道：“带朕与这小子一同到玄清池。”
这婢女略显讶然地看了眼宁尘，但很快若有所思地颔首应声：“遵命。”
她掐动印诀，微光数件笼罩在场三人。
宁尘浑身紧绷，暗提警惕。
但身旁武皇却慵懒道：“用不着紧张，朕若真要害你，早便能出手取你性命了，哪里还用得着与你勾肩搭背的。”
宁尘颇为复杂地看了她一眼。
下一刻，四周景色突然一变。
“嗯？”宁尘连忙回神，就见四周被淡淡水雾充盈，还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芬芳花香，十分清甜诱人。
只是一眼，他就明白了这里是何地方。
“浴池？”
周围建筑称得上古韵十足、亦是庄严圣洁，仿佛由能工巧匠精雕细琢而成，壁若雕龙刻凤、屏如吊兰翠玉，意境悠远。
再是细看此地中央，一处无比奢侈广阔的浴池映入眼帘。
其中池水正弥漫着丝丝热气，水波荡漾，愕然打量间，还能看见浴池两侧还有金银雕成的龙首吐水，分外奢靡。
九怜低声提醒道：“这里是虚实幻境。”
身旁武皇突然拉起了他的手臂，头也不回道：“来吧。”
“等、等一下。”
宁尘连忙道：“你这是何意？”
武皇回首一笑：“瞧你被血水喷了满脸的样子，不来一起洗漱一番？”
说罢，她便主动张开双臂，两侧似有侍女虚影飘来，为其宽衣解带。
宁尘一惊，立刻偏开目光。
九怜也是吓了一跳，下意识就伸手‘捂住’了宁尘的神念…别偷看！
伴随着一阵悉悉索索声，很快又有入水声响起。
“好了，你还要呆站在那里几时？”
懒散柔软的呼喊从不远处传来。
宁尘轻咳一声：“武皇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。男女授受不亲，更何况你还是万金之躯，我…”
“你得了朕的认可，大大方方地抬头挺胸便是，何必再畏畏缩缩的。”武皇遥遥调笑道：“舒玉在信里说你不怕天不怕地，勇猛无畏，可现在看来怎么还有点…娘娘腔？”
宁尘面色微沉。
旋即，他郑重转回视线，凝视着不远处正靠坐在浴池中的武皇。“我这是尊重女子，而非轻浮无度。”
武皇随手拨弄着池水，几缕清泉水流自指尖滑落，滴滴答答间，她更是莞尔道：“你都已要三妻四妾了，还谈何尊重不尊重的。”
宁尘平静依旧，不急不缓道：“再是滥情，亦得有该有的坚持。”
“假正经…这一点舒玉倒是没说错。”
武皇失笑一声，招了招手：“下来吧，这池水有疗伤之效，对你也有些好处。”
宁尘沉默片刻，便脱下双靴，果断合衣跳进了池中。
见他如此选择，武皇也只是笑了笑，未做斥责…不如说，这样能坚持己见的男子，也令她颇为赞赏，挺好的。
“可有何感想？”
武皇抬肘斜靠在旁，一脸慵懒地托腮浅笑：“这池水可不是凡俗之物。”
“很暖和。”宁尘感受着体内不断涌现的热流，心底也略微惊讶。
九怜更是轻咦一声：“龙香泉？”
“什么？”宁尘一怔。
“可还记得当时叶舒玉送你的那枚玄丹？”九怜语气古怪道：“这龙香泉就是其中的一味辅料。”
宁尘面露讶色，随手撩起一捧池水。
“很珍贵？”
“的确价值不菲…不如说，颇为稀有？”
九怜低语道：“毕竟是龙族所褪鳞甲沾染而成，而这里如此浓度…怕是有一头妖龙盘踞于此。”
宁尘表情微僵。
浴池里面，就有一头妖龙？
可脚底下正是池底，踩得严严实实的，再是宽阔，应该也盘不下一整头龙的体型大小吧？
还是说——
宁尘顿时惊疑不定地看向了对面。
武皇正随手撩拂着披散开的墨发，宛若黑莲水幕徐徐绽放，低眉抿唇间，点点水露沿肌游走，滑落至精致如瓷的秀美锁骨之间。
不着寸缕的白晰胴体正懒洋洋地侧身斜靠，香肩袒露，不经意间地拢发柔态，散发着足以令人怦然心动的纯粹媚意。
直至，她蓦然抬眸望来，原本漆黑如玉的双眸此刻却化作锐利兽瞳，呵呵一笑，又妖娆慵懒地撑腮道：“怎得，瞧着朕的目光突然变得那么奇怪？”
宁尘强定心神，沉声道：“你，当真是人族么？”
武皇兽瞳微缩一下，很快嬉笑道：“看来你小子还懂得辨析妖气来源。”
其言下之意，已是与承认无异。
而且，看起来似乎也没有隐瞒的意思。
宁尘眉头紧锁，道：“为何先皇之女会是妖魔，而且还会是一头妖龙？”
“哦？”武皇听闻此言倒是露出一丝讶然：“你怎知朕会是妖龙？”
“这池水是龙香泉。”宁尘冷静道：“如此异效，唯有妖龙亲临于此。”
“原来如此…”
武皇恍然，很快笑吟吟道：“朕的确有几分龙族血脉，但还算不上真正的妖龙。”
她又扬起一抹古怪笑意：“当初那枚丹药，味道如何？”
“什么？”
“舒玉赠你的丹药。”武皇笑着指了指自己：“是朕炼制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