委锐每日的例行早会。
周沈洁会上特别表扬了山和平的A组，山和平下会的时候春光满面。
成年人对名的追求已不及还在求学的孩子，学生得到老师的表扬会开心一整天，而山和平的喜悦来自拿下禾世将带来的丰厚奖金。
会后周沈洁有意跟山和平一起走。
“看来小美女用得挺顺手。”
周沈洁和山和平相识多年，私下两人也随意，不像上司下属。
“你别说，夏杭宁我真的觉得不错。”
“剩下三组可都喊着实习生轮岗呢。”
周沈洁笑道。
“早呢，要轮也得我说了算，别人降不住她。”
实习生轮岗是委锐一惯的传统，首先是为了促进团队的熟悉度，大家彼此加深了解，其次是为了每个人更好得了解公司的运转机制，方便项目在各部门间衔接。
山和平宝贝着夏杭宁，周沈洁看得出来。多少年在公司冷冰冰的老人了，这样意气风发的模样已是少见。
山和平老奸巨猾，回到办公室又是另一副面孔。
“山哥，你别装了。Audrey当着整个中层夸你来着。”
夏杭宁朝他挤眉弄眼。
“就是山哥，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。”
朱敦跟着夏杭宁附和。
“行了，下班后烤肉走起。”
“喔欧喔欧。”
夏杭宁此刻就像个狒狒，完全没有女孩子的样，山和平被她逗笑无奈瞪了她一眼。
聚餐是在一家环境幽谧的和牛烤肉店，门头不大，进去后感觉别有洞天。
前庭是富有日本特色的庭院景观，幽暗的灯光使整个店铺氛围感十足。
大厅不少客人，大都是一人独坐，一些烤串一壶烧酒。
俨然一个小酒馆。
山和平订的包厢，他叫上了同部门的其他同事，一伙人六七个。
服务员熟络得引导众人换鞋进包厢，夏杭宁毕竟是年轻的小姑娘。
忍不住叫朱敦帮自己拍照打卡，可奈何他直男的审美，不是腿短脸黑就是表情怪。
山和平拿过手机，咔咔一通照把手机丢还给夏杭宁进了包厢。
他拍得确实不赖，或者可以说很好，非常好。
好到夏杭宁都觉得不需要P图，又把周围环境融入照片中，不是直白的大头照。
她走在最后，嘴巴完全闭不上，一个劲夸赞山和平，扬言让他收陈开扬为徒。
山和平特地交代了服务员将烤肉烤好再上来，一是食物的嫩度大家掌握不好火候，二来大家下班后都饿了。
商家也体贴，烤好的食物按量分放在每个人的小碟中。
饶是夏杭宁的小肚子都是一上来就空盘，牛肉鲜而嫩。她直对山和平比大拇指，夸他会选地方。一伙人举杯的举杯，闲聊的闲聊，气氛很好。
餐后甜点也是正中夏杭宁下怀，甜而不腻，极大得中和了大口吃肉后的轻微油腻感，一顿下来她抓着山和平要好店推荐，他真的太会吃了。
“来来来，祝咱们团队以后越来越好，项目多多奖金多多！”
有活跃的同事已经开始走场面总结了，大家也一齐举杯。
“好！”
“奖金多多！”
日式烧酒度数不高，众人吃饱喝足，十点来钟聚餐结束。
山和平结账的时候着实肉疼了，日式的烤肉一口一小块，朱敦可没少吃。
组里的李哥年纪最长叮嘱大家到家报平安，夏杭宁等陈开扬来接自己忙让李哥先走，不用担心自己。
最后剩下的人只有山和平和夏杭宁。
“早上问你的事。”
夏杭宁第一次见他抽烟，他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拿出烟的时候还示意问她抽不抽，夏杭宁摇摇头。
“什么？”
她装傻。
“禾世。”
深秋的夜凉风习习，她觉得凉快舒爽。
山和平随即拿出一小盒火柴，缓缓将烟点上，火苗触及烟头的时候发出轻微的火灼声，夏杭宁忧伤的望着他手中将要燃尽的火柴。
这个年头用火柴的人极少，山和平真是一个奇怪的人。
“哦，陈增平是我男朋友的哥哥。”
他被烟呛了一口，不可思议得看着她。他之前猜测两人关系匪浅，但着实没想到是这样的。
“他俩长得倒不像。”
夏杭宁将肩上的包拿下，抓在手上来回晃动。
“是啊，完全相反的两个人。”
山和平等的人比陈开扬到的要早，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，跟夏杭宁差不多年纪。
当时他们站在巷口，夏杭宁还欠身给他让道。
直到少年站定在山和平身边。
夏杭宁看了眼山和平又看了眼少年，而后向山和平发出求救的眼神。
“介绍一下，林舟，我的……伴侣。”
“你好你好，我叫夏杭宁，是山哥的实习生。”
少年笑容温暖，眼神明亮而磊落，他伸手握上夏杭宁的手却有些害羞。
“你好。”
“那我们先走了，你到家给我发个信息。”
“好。”
山和平将烟蒂碾灭在垃圾桶上方的烟灰缸内，温柔得看向少年牵起他的手跟夏杭宁挥手告别，徒留她在风中凌乱。
她是知道这少数特殊恋爱群体的存在，只是从未想过就在自己身边。
之前她曾暗讽山和平一副谁人都欠他钱的不解风情模样，一定找不到女人。
原不知他的温柔已尽数给了他的另一半，一个无关性别的爱人。
今晚的两个人似乎交换了秘密，只是夏杭宁的秘密，不仅止于她和陈增平的关系。
而山和平的秘密却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，他低估了夏杭宁的厚颜无耻。
从她第一次开口问他，“同性恋跟普通的情侣有什么不同，你们也是喊老公老婆吗？”，那段时间山和平被她的十万个为什么烦到见她就躲。
下班后她也跟幽灵般在微信上缠着他，美其名曰科普。
“那你们俩谁是攻，谁是受？”
“山哥不会吧，不会吧！难道你是？”
“山哥哥你对润滑剂一定很有体验心得，推荐一下嘛。”
直到山和平实在忍受不了，把林舟的微信给了她。她在加林舟前还询问山和平，“那我和林舟是不是应该以姐妹互称？”
“夏杭宁，你还是不是女孩啊，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啊！”
山和平的抓狂，丝毫没有打击夏杭宁的好奇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