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有问题。

　　 妈妈是舞蹈专业的，她最不可能缺少的，就是对自己身材的认知和自信。

　　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身体上的优势。

　　 然而，她选择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，不愿意展示自己的身材，是因为想避免成为焦点、是不希望自己被注视、是不希望被品评和议论。

　　 也可以是，这样可以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，比如异性对她不怀好意的觊觎，或是同性的嫉妒，甚至恶意。

　　 这都是可以理解的。

　　 但真的可以理解吗？

　　 不对。

　　 这不对。

　　 妈妈甚至从来不化妆。

　　 适当的保守不错，但将自己的身体，彻底地隐藏起来的做法，连小腿，脚和手臂都不暴露的保守，就太病态了。

　　 病态到有些极端。

　　 毕竟。

　　 追求美丽是女人与生俱来的天性。

　　 我忽然想到。

　　 小时候。

　　 有一年夏天，天气很热，热的不像话。

　　 妈妈带我去游乐园玩，我穿着短裤和短袖，但她确是长袖长衣，所以那个时候，我好奇地问过她：“妈，你穿这么多不热吗？”

　　 她怔了一下，手指无意识地挡在胸前攥紧衣领，像是害怕风会掀开什么似的，低声对我说说：“妈妈不热。”

　　 我现在还记得她当时的样子。

　　 她那时候的动作和眼神骗不了人——那里面藏着某种东西，像是恐惧，像是无助，又像是……羞耻。

　　 羞耻？

　　 这个词猛然在我脑海中炸开。

　　 让我心头一紧。曾经以身体为艺术载体的妈妈，怎么会对自己的身体产生羞耻？

　　 除非。

　　 有什么事情，彻底改变了她……

　　 我坐在床上紧皱眉头：妈，你身上，到底发生过什么。

　　 …………

　　 第二天清晨。

　　 我起了个大早，蹑手蹑脚的起床，生怕惊醒了睡在隔壁的妈妈。

　　 想在妈妈没起床之前，先把早餐做好。

　　 这是第一次，我比妈妈起得更早。

　　 因为昨天的事，导致我对妈妈的认知发生了变化，同时也让我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，除去妈妈这层身份外壳之后——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女性。

　　 妈妈从来不是超人。

　　 她也会疲惫，也需要休息。

　　 也需要得到关心和呵护。

　　 爸爸肯定是指望不上了。

　　 以前我只想过尽量做一个听话、懂事的孩子。总觉得只要我能偶尔帮她做一下家务，好好学习，可以让她感到欣慰，让她开心一些就好。

　　 当我将早餐准备好，听着窗外鸟儿啼叫，我才意识到，原本那些我以为理所当然的，都是她用无数个这样的清晨换来的。

　　 我不由得鼻头泛酸。

　　 人们说，人的成长并不是循序渐进，而是在某个瞬间，因为经历了一些事情多了些感悟，一下子长大的，我想这句话是对的。

　　 真正的成长，并不是在吹灭生日蛋糕上的蜡烛那一刻。

　　 而是在这样一个平凡普通的清晨——当我决定成为她的依靠。

　　 妈妈作息一向规律，没过多久她也起床了，卫生间传来了她洗漱的声音。

　　 过了一会。

　　 “舟舟？”

　　 “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？”妈妈来到厨房，有点惊讶。

　　 “妈你醒了。”我回头对她笑了笑。

　　 “我醒来肚子饿了，看你还没起床，就想着自己把早餐做了。妈你快去洗漱吧，已经做好了。”

　　 妈妈有点生气，和昨天下午一样的话：“怎么不等妈妈来做？”

　　 但我能看出来她是装的，她眼角的笑意已经出卖了她。

　　 但我还是很认真的对妈妈说：“妈你每天上课也挺累的，以后你就多睡一会，早餐我来做吧。”

　　 妈妈听完我的话，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上一股水光，她慌忙别过脸去。

　　 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见，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。

　　 只得掩饰得问：“我爸昨晚回来了吗？”

　　 她接下来的语调都有点不正常。

　　 “回了。”

　　 “那要喊他吃吗？”

　　 “不用，给他留着就行。”

　　 “行。”

　　 “妈，你先吃，我还没洗脸呢。”说完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厨房。

　　 我怕吵醒妈妈，直接来得厨房，所以还没有洗脸。

　　 当我走进卫生间准备刷牙那一刻，妈妈的大长腿再次出现在我脑子里，下体再次昂首挺胸。

　　 不会吧，还来？

　　 我一下子慌了，昨晚让欲望褪去的过程有多艰难还历历在目，我根本没有摆脱它对我带来的影响。

　　 餐桌上

　　 我低头默默的吃早餐，现在真不敢看妈妈，生怕好不容易下去的欲望又升腾起来。

　　 妈妈语气温柔的说：“舟舟，你关心妈妈，体谅妈妈，想照顾妈妈，妈妈很开心，也感受到了。但做早餐是妈妈的事情，而且你现在正在长身体，学习压力也大，大脑也要休息。要保证充足的睡眠。”

　　 “所以，早餐还是妈妈来做。”

　　 我正想反驳妈妈。

　　 妈妈接着说道：“但是呢，周末妈妈可以让给你来做，周一到周五还是妈妈来做。可以吗？”

　　 “好吧。”

　　 吃完早餐后，我换了衣服在门口穿上鞋子，对妈妈说道：“妈我去图书馆。”

　　 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来叮嘱：“好，穿好衣服别感冒了。路上小心啊。”

　　 “知道了。”

　　 去图书馆是真的，我喜欢阅读，所以我周六早上都会去图书馆。

　　 想逃避也是真的，当我不再把妈妈只当做妈妈，还当做一个正常女性看待后，妈妈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，看着妈妈总是会让我控制不住地浮想联翩，下体挺立。

　　 我害怕妈妈发觉我的窘态。

　　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。

　　 无论是在学校，还是在家里。

　　 我都刻意的控制自己不去看妈妈，想妈妈。可又哪会那么容易的如我所愿呢？

　　 毕竟妈妈就和我住在同一屋檐下，想看不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，我除了减少和妈妈的接触，尽量待在自己的房间里，此外并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。

　　 命运啊，有时候它就是这样的，喜欢捉弄你，你越想做的事，反而背道而驰，渐行渐远……

　　 就像我先前还下定决心要做妈妈的依靠。

　　 却连多看妈妈一眼都会慌乱。

　　 就像我现在想和妈妈保持一定的距离感，就这样维持下去。虽然有点痛苦，但起码我不会再对妈妈产生肮脏的想法和欲望。

　　 可妈妈却朝我而来。

　　 她也一定会朝我而来。

　　 转折发生在期末考试前一个晚上。

　　 虽然这段时间我极力掩饰，但妈妈还是发觉到了我的异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