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始至终，余霁都是自己大姐大般的存在，黎诗言如此认为。

　　 也许是沐浴阳光太久，她无法想象阳光熄灭的那一天。

　　 她不希望看到余霁灰心，希望她永远，永远一往无前。

　　 她希望余霁仍旧是她最好的朋友，就像初中那年，对方第一次拉住她的手奔跑时，那无所畏惧的微笑。

　　 ……

　　 那么是谁毁了余霁呢？

　　 看着曾经一往无前的少女陶醉于酒精，喝上头时，还顺手掏出了一根烟，这把黎诗言惊得手中的酒都洒了。

　　 “余霁！”

　　 余霁身形一震，愣愣地将视线聚焦在黎诗言身上。

　　 那道远在天边的身影逐渐清晰……

　　 啊……原来她就在我对面啊……

　　 余霁的脑子恢复些许清明。

　　 不论余霁现在如何，黎诗言都要负一定的责任。不论她是否想要承认，她都明白，是自己临门一脚的拒绝，将余霁推到了悬崖边。

　　 她当初的确是对余霁没有什么更高的情感，甚至还有了所谓的暗恋对象。

　　 所以她才出于不想欺骗余霁的心理拒绝了对方，不想让余霁为了她虚假的情感而失望。

　　 但现在，自己好像已经让余霁足够失望了。以前的余霁，是绝对不会抽烟的，酒也只是浅尝即止。

　　 果然，还是无法放下……

　　 黎诗言无法放下余霁，至少不愿意见到对方继续这么沉沦下去。

　　 尤其是她前些日子拜访余霁时，想要给对方一个惊喜，却发现对方的房子已经卖了。

　　 她认为是自己让余霁心灰意冷了，以为对方要远走高飞逃避她，于是攒了那个同学聚会。

　　 即使是再也不见，也要好好说声“再见”吧？

　　 见面之后，她才发现余霁已经沉沦成了这个样子，就像……太阳熄灭了？

　　 她不能接受。

　　 她跳动的脉搏告诉她，她不能接受。

　　 “对不起……”

　　 直至泪水划过脸庞，黎诗言才突然发觉自己情绪早已崩溃。喉中哽咽，心中的愧疚堵住了她的口。

　　 看着黎诗言的泪水，余霁更清醒了，只是脑子还有些昏沉，只能手足无措地帮黎诗言拭去眼角的泪水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。

　　 “对不起，余霁……我……我后悔了……”

　　 “我还来得及么，余霁……”

　　 余霁呆住了，声音也带了些颤抖与惊疑不定。

　　 “什么来不来得及？”

　　 “对不起……当时确实是吓了一大跳呢，因为我们都是同性嘛……但，这么长的时间下来，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，我发现，我还是离不开你啊……”

　　 黎诗言抛却理性，全身心沉浸入那令她所珍惜的余霁的怀中……

　　 “我爱你，余霁……我，还来得及么？”

　　 余霁低头，那曾令她魂牵梦绕的面庞近在咫尺。泪眼，与回忆中的笑颜重合……

　　 胆小鬼……变勇敢了。

　　 余霁感受着怀中的温暖，竟然笑了出来。

　　 “不能……再这么吓我了哦，我就当是一次持续几个月的恶作剧好了……”

　　 余霁微微抬起黎诗言的下颚，轻轻吻了上去。

　　 无声的浸润，是给勇敢者的赠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