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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 “你爱我吗?”

见手青 无声悲鸣 2727 2025-09-03 17:18

  她尝试过大喊,在何文渊刚走出门的时候。但那扇和墙壁一样灰白的门关上以后,小房间内除了她自己呜咽的回音再无其他。

   灰白的墙壁四四方方的构建出一个绝对密闭的空间,没有一点变化,没有一点消遣。除了胡愚获以外,一切都好像静止的。

   哦,她的身体也被固定住了。这个房间里唯一活动的,只有她脆弱的、无助的、煎熬的内心。

   一开始她想,太痛苦了,没人受得了这样的煎熬的,尿道是第一次被堵住,就算只是一根纤细的小硅胶条,不适感也会将她摧毁。

   后来渐渐适应了,她又想,何文渊怎么会这样对她,何文渊一定是疯了。如果早知道他已经这么疯狂,早在见手青那一晚之后她就该逃跑。

   思绪再怎么变换复杂,也得不到一点回应。

   她忽然想起自己难得有空闲时最喜欢做的事情,就是侧躺在床上看着窗外。

   如果在下雨最好,她能听到雨点打在窗户和道路旁的树叶,啪嗒啪嗒的声音。

   如果没有下雨,躺一整天的话,也能观察到太阳从怎样的角度透过玻璃射入窗户,到最后没有一点光芒。

   就算没有雨点,也没有阳光,那还有风声,车流声,还有街道上人们过路时模糊的话语声。

   但现在什么也没有,除了自己,胡愚获感受不到任何东西。

   她能感觉到的,只有泪水一滴一滴从眼尾滑落,到鬓角,头发粘腻的贴在皮肤上。塞着口球艰难的吞咽口水。四肢被固定住的拘束感。

   天花板上的吸顶灯,盯久了之后会渐渐的让视线周围的灰白墙壁发黑。还有什么?过去多久了?

   何文渊,为什么还不过来?

   她想,如果何文渊过来了,她要好好撒娇道歉,甚至是哀求。

   求他放自己出去。

   不知过了多久,在这静止一样的室内。

   煎熬的等待让她自己推翻了这样的想法。

   她又想,等他过来,哪怕是给她一点点自由,就算只是摘掉了口球,她都要当着何文渊的面咬断自己的舌头。

   最懦弱的反击,却是此刻唯一能给男人的反击。

   何文渊一定会被自己伤到、再不济也够吓唬他。

   再怎么在心里视死如归,周围仍是寂然无声。

   她不再盯着吸顶灯,侧过脑袋,口水顺着大张着的嘴角滑落,因为盯着吸顶灯太久,视线内出现一道黑色的影子,是她被光线伤到了眼睛。

   又过了多久,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,内心的抗争情绪也渐渐消失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茫然无措却顺从的心理。

   她真的快被摧毁,不要再这样对自己,何文渊要什么,她都会给的。只要何文渊好受。

   何文渊关上门的那一刻,也在想自己是否真的好受了。

   胡愚获不会走了,他心里明明是满足的,但是胡愚获那样恐慌,哭成这个样子。他的心里又揪着疼。

   拎着蛋糕回家时,他想,最近胡愚获很好,他也不错。

   魏停拆线的日子,就当作是个起点。

   说不出在一起三个字,也说不出表白的话,总之,那也是在一起了。

   何泉在说要尊重对方的意愿,何泉在可以,他难道不行?

   他可以为了胡愚获做任何事,可以给胡愚获想要的一切。

   但是她居然说,她要的是何文渊唯一给不了的东西——自由,独立。

   人怎么能既要又要?

   但胡愚获似乎已经不再开口找他要任何,她的所有欲望诉求,从以前不断地发展到忽然坍缩,无数次的坍缩之后,形成了一个极微小的黑洞。

   何文渊再也填不满了。

   她不再需要自己。

   他以前以为自己绝对不会后悔的,那五年是对她的惩罚,就算让她颠沛流离,他也什么也没做错,只要他想,他就能找到他,他们也绝对没有错过。

   当他走到大厅,拆开蛋糕吃下第一口之前,他都这样以为。

   他不想胡愚获,再次离开自己身边。

   就算她做错了事,那也够了。

   自己以前有多想对她好,光是看着她这么一朵脆弱的小花在自己同样稚嫩的手心绽放,他就觉得满足非常了。

   如果是十几岁的魏文渊站在自己面前,就算明知不敌现在的何文渊,也会把千疮百孔的胡愚获护在自己身后。

   面前的蛋糕被他自虐式的吃掉了三分之二,他腻得扶着洗手池边缘吐了个干净,反胃感让他眼圈发红,他却再次走到沙发前,将甜腻的蛋糕往嘴里塞。

   不承认自己爱她,不承认自己放不下的那五年,他亲手在自己的身后埋下炸弹,日后哪怕有一天忽然察觉到后悔,想要回头往身后走一步,他都会被自己炸得粉身碎骨。

   不该不闻不问,不该不管不顾。

   如果早点面对自己离不开她的事实,如果早点想清楚就算她当初背叛了自己也还是放不下的爱她,如果早一点找到她。

   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放不下,为什么要冷眼将她推入最无助的境地,看她孤身一人在尘埃里翻滚最后寂静的下沉。

   某一段时间里,何文渊报复性的想看着胡愚获过得不好,此刻关着她的小房间,是去兆城找她之前打造好的。

   但她苍白的肌肤,开裂的嘴角,灰暗的眼神,干枯的发丝,麻木的神情,这些统统摆在自己眼前时。

   他从未想过,这些东西对自己的冲击居然是触目惊心,他没能拉下脸说出两句好听的话,也没能舍得看着她被自己真的剥夺一切困在这么个小空间里。

   但是他能明确的感觉到胡愚获正在从自己手里流出,她想离开。

   他绝对不允许。

   蛋糕被他自虐式的一个人吃光,又吐了个干净。

   何文渊眼圈发红滚烫,眼眶里有泪,却没流下一滴。

   一定是因为反胃刺激出的生理眼泪,他这样想着,闭了闭眼,深吸一口气,再次推开了地下室那扇灰白的门。

   胡愚获一直注视着门口,终于等到门把手转动,她第一眼看到的,同样是男人发红的眼圈。

   男人将她的脑袋轻轻托起,将后脑固定口球的铁扣解开,手指扣住她的牙关,将口球取出来,摁着她的舌头。

   接下来他说出的话,胡愚获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耳朵了。

   身上所有感官似乎都一瞬间消失了,全身的注意力都被那句话调用,她甚至来不及活动一下自己酸软的下巴就僵住,抬眼看着何文渊的神情,才发现那里面全是眷恋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求。

   他说——“你爱我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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