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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 孤舟无定

误推太子下水以后 日复一日 4079 2025-09-03 05:42

  落子无悔。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回头。这就是苏清方。

   李羡有时候会觉得苏清方绝情到无情的地步。

   她可以前一刻还为他跋山涉水取兰花,后一刻就跑去和别的野男人散步相亲。

   他上午还在和老师说,她父丧兄狠、母弱弟幼,习惯什么都自己解决,别怪她;下午就看到她和那个姓韦的谈笑风生。

   李羡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。

   被废的三年,他也受过前所未有的恶语中伤,可从来没觉得尊严被这样践踏。从内到外。

   而且两次!

   她以为这种事可一可二吗!

   她要这样是吗!

   没有真心,就不要谈真心。她于他也不过一个女人而已。

   李羡脑子里本就拉得只剩下头发丝细的弦终于崩断,发起一股恶狠来,一手箍紧女子纤细的后腰,一手端起她的下颌骨,迫使她高仰头颅。

   “嗯!”

   猝不及防间,苏清方的下巴已被提到几乎平行地面的角度,脖子更是极尽拉伸,宛如雁颈后折,转为一副彻头彻尾的被动承受姿态,接受这个暴躁的吻。

   苏清方吃痛合目,呻吟了一声,却被闷得只剩下丁点短促的嘤咛,从齿关泄出。

   而他已不会再在乎她的疼痛,咬着吻她,啖肉饮血般。

   男人手与臂间的力气也无比巨大,将她反压成一张弓,临近折断的边缘,以此遏制住她所有可能活动的关节——脖颈、腰胯。

   只要接纳。只要领受。她自己造就的恶果,他滔天的恼恨与愤怒,通通付诸于她。

   李羡骨子里实际也充斥着雄性的暴力与凶残,在上次吵架时已经显露无疑——一只手掐得苏清方腮帮子疼——不过被日积月累的修养约束着。

   此时,没有理智,没有框束,只有发泄。

   流苏珠钗晃晃荡荡,终是从青丝中滑脱,清脆一声落地,散下几缕发。

   苏清方长久维持着拱腰仰头的姿势,背脊绷得生疼,下意识勾紧李羡的脖子,试图拉他俯低些身躯。

   李羡顺势压着她躺到地上。

   哪怕被托着后颈,苏清方触地时也磕了一下后脑勺。

   声音不小。

   李羡没理。

   只一味亲吻。还无师自通地伸出了舌头,舔了一下苏清方的下唇。

   苏清方心尖一颤。

   不是害怕或者共情的悸动,而是一种非常微妙的酥麻。

   不等苏清方深思这种感觉来自何方又要去往何处,身上的李羡开始压着她一通乱亲。

   亲吻像雨瀑,绵密地砸在她下巴、脖子。

   苏清方逐渐有点意识模糊,不知是不是酒劲发上来,浑身开始发热,脸颊有湿润的汗意,而手仍呆呆勾在李羡脖子上。

   除此以外,她也不知道能放哪里。

   她穿的是京中女子都会着的齐胸裙装,裙头系带不知何时松了,退到腰上,里层上衣被轻而易举扯下两肩,露出白里透红的膀子,以及藕色的抱腹。

   李羡是个能轻松拉开五斗弓的男人,他的眼睛知道往男女不同处看,手也晓得往绵软处摸。本能一样。

   “呃!”又是那种战栗的感觉,无比强烈,苏清方分辨清了,那不是心尖在颤,是胸口在颤。

   苏清方下意识抓住李羡的手。

   一下被反捉住压到脑袋旁,十指成扣,扣得死紧,不许一丝半点挣扎。

   像一块俎上鱼肉。

   只待脱得光溜溜。

   李羡显然没见过女人家的抱腹,更不会解,只能像脱苏清方上衫一样,简单粗暴地把肩带往下带。

   纤细得仿佛一拉就断的肩带实际结实得很,勒着苏清方的上臂,勒进肉里,勒出一道深红。

   “在后面……带子……”苏清方提醒,嗓子莫名其妙哑了,分明她没有说话。

   但他们在喘息,只是没人注意。他们只听到了对方的声音。

   李羡的手掌顺着苏清方的腰部曲线往后摸,即将触碰到女子背肌时,却一下坐了起来,冷声命令,声音也谈不上多清冽明朗:“自己脱。”

   他为什么要伺候她。

   苏清方只感觉身上一轻,松了一口大气。

   李羡简直跟座山一样,死沉。

   苏清方摸摸索索地,解开了自己的衣服。安静躺好。

   真知趣。

   李羡冷嗤,单手解开领口扣子。

   昏黄的灯火照得青年如铜色,宽肩收窄到胯,每一块肌肉都条理分明,坚实而匀称,尤其是腰腹处,肌块堆叠出条条浅壑,一直延伸至裤腰里头。

   苏清方不是没见过,上次甚至是她动手脱的,为了救人。此时却不太一样。她意识到自己也拥有作为女人的目光,下意识撇开头,闭上眼。

   却被勾着下巴转回去,命令:“睁眼。”

   看着他。

   太子殿下管天管地,还管人眼睛看哪里?

   “不敢?”

   她有什么不敢?

   苏清方强作镇定地睁开眼,瞪着赤身裸体的李羡。

   她就是有一双好看的眼睛。

   李羡想,拨开苏清方颈边粘黏的发丝,清出一段鸭白的脖颈,捧着,重新伏下身体,亲吻她耳边、颈侧。

   他听到她细碎如忍哭一样的喘声。

   李羡不着意启眸看了一眼。

   没哭。

   罢了,李羡攥住一截柔软简素的布料。没有系带的固定,只稍轻轻一扯,方形的遮羞布彻底脱下,扔到一旁。

   苏清方只感觉到细长系带从肌肤滑去,像蛇爬过,留下一阵瘙痒。

   前胸一冷,又火速变热。

   男女赤裸的胸膛相贴,肌肤相融,得胜一方的温度在极尽可能侵略对方肌体。

   春时三月初的夜晚,江面之上,水气氤氲。风一吹,悚起一层鸡皮疙瘩。李羡却滚烫得像一剂刚倒出的热汤。

   皮肤有微湿感觉,不知道是夜露沾湿了他们,还是沁出的薄汗。

   苏清方没有哪一刻这么清晰感觉到李羡手上的茧,像柄马鬃刷,毛刺坚硬,游走于她的四肢五体。而她这么嫩。

   她看起来高瘦,却无一处不软腻,包裹着一副硬糟糟的骨头。女子赤条条躺在繁绣混乱的衣服堆里,像洁白的梨花蕊。

   如无意外,如无变故,她柔嫩的皮肌肉蕊将同样包裹住他坚硬的分身。

   “腿,”李羡说,“打开。”

   简直多此一举。

   他明明已经脱了她的亵裤,就跪在她腿间,轻轻一掰就能分开,却要她自己张开?

   他要她像个娼妇?以她的尊严平息他的怒火?

   可这些侮辱不到她。

   她和他一样,尊严来自内部。他人的看法无法动摇他们的心智。

   苏清方莫名想到当年看到的春宫图。那时的她年纪不大不小,已经来葵水,体会到一种很混乱的感觉——羞耻,又小腹热空。

   她现在满是这种腹部又热又空的感觉,有近似葵水的东西缓缓流了出来。

   她知道不是月事。她几天前才来。她也没有经期不调。

   原是色欲。苏清方想。

   她发现她还记得图上男女的姿势。

   苏清方抬起腿,勾住李羡的腰,将他往前带了带,“这样吗?”

   一些梦境和现实重合。

   她果然是个死不悔改的性子。

   李羡眼皮跳了跳,再无所顾忌,将自己的衣服又垫了一层在苏清方身下。

   终是,剑对准鞘。

   破了进去。

   挤了进去。

   痛——

   苏清方脑海中只剩下一种感觉。

   她明明喝了酒,痛感却一点没有变得迟钝,尖锐地感觉到自己似在被撕裂、劈开、穿凿,成无数片。

   就像硬生生将花瓣从花萼扯脱,再碾揉成一团,挤出血液的汁。

   毁灭,是疼痛的。

   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。

   非要毁灭,不能重塑,以此将自己献给这个世界。

   苏清方知道她应该忍住,可她忍不住,紧紧抓住身上人的手臂,指甲都要扣进去,语有凄凄:“李羡,痛……”

   李羡,痛。

   李羡,冷。

   她只会说这种话。

   他给过她机会反悔,很多次。

   现在哭给谁看?覆水难道可以收回吗?

   他不会再怜惜她。

   “忍着。”李羡无情道,声音暗哑,如磨砂。

   因为他也在痛。

   李羡不合时宜地明白了什么叫夫妻一体。连疼痛也是双方的。

   他们都太过年轻稚嫩、轻狂冲动,将一场阴阳交融想得过于简单。

   他们都不知道何谓湿润,而刚才显然不够,几乎可以说不管不顾进入,无怪一个觉得撕疼,一个觉得挤痛。

   好在李羡有一份触类旁通的智慧,将苏清方完全拢在身下,下半身几乎保持没动,吻着她,摸着她。

   她的皮肉如斯滑嫩却紧致,剥了壳的鸡蛋也不及。

   苏清方感觉自己渐渐在春雨般的抚慰中被拼凑起来,缓缓抱住身上的李羡。

   渐快。

   人越动,船越晃,光影乱舞如魔。

   苏清方难以在这样漂泊摇动的环境中保持稳定,感觉稍有不慎就会翻船,忍不住四肢环紧李羡。

   胸膛挤压着胸膛,似乎能听到另一份心跳,强劲有力。

   李羡,李羡……

   苏清方不知道自己是否喊了出来。

   昏暗不定的灯燃到底,升起一股藕丝般细弱的青烟。

   黑暗彻底笼罩。

   只剩下声音。

   水拍舟动,舟摇水涌,不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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